“您从来都不会避开我的视线呢，御主。”

“啊，这个……总是不知不觉就看入迷了吧，毕竟美杜莎是个大美人啊。”

【资料图】

她无奈地戴上了眼镜状的魔眼杀，向下抛垂可直至脚后跟的长发像是有生命般地微微摆动。黑色针织衣在她曲线光滑的躯体上更能勾勒出独属于成熟女性的魅力，此刻正透着温度般向我逼近。

“真是抱歉呢，御主大人。”

接着，用单手娴熟地搂住了我刚刚解除石化的腰，成倍的敏感让人难以在身体接触下保持冷静。

“等，美杜莎……”

美杜莎的另一只手用食指堵住了我的嘴，散着温热而潮湿的唇与舌率先贴近了我的左耳。

“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不知情地被石化了，御·主·”

那是让人全身发麻的，知性中分散着娇嗔的耳语，像是被植入血脉的藤蔓扩散开来。

这就是，神代的妖女的魔力。

见证无数历史奇观的我，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败给了她。

“对了御主，现在行动还不方便吧？让我来扶着你吧。”

从她口中对我吐出的每一个“你”字，所用的都是最亲密的读音。

在她的无死角的压制下，我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好默许她以极为亲近的姿态搀扶着感官恢复尚且不完全的我。

“对了御主，关于刚刚的事……”

迦勒底新据点的走廊回响着二人的脚步声，我们朝着我的寝室方向走去。正时值凌晨，没有第三者看到我此刻狼狈的模样，美杜莎却似乎为此感到十分遗憾。

“——你向我告白这件事，很遗憾，我不能马上给你答复。”

在关上寝室门的前一秒，她又回过头来，脸上的微笑比什么都温柔，又似深不见底的黑洞。

“所以明天还请陪我去买些东西呢，不要声张，引人注目就麻烦了哦。”

不等我回复，轻轻地关上了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让人叹为观止。

那一夜，我很久都没能入梦。

于是第二天，我如约定好的一般到了百货商店的大门前。这里刚开业没多久，是这片地区经济有所起色的回馈。也正是因为处于世界重建的大背景中，附近总是有铛铛铛的施工声，与来往的人群熙攘共同构成了浓缩的街景。

就在这上午的日光与还未散尽的雾气交错的时刻，美杜莎那标志性的黑色针织衣与她在空气中结霜的吐息一起映入了我的眼帘。

那真是，美得令人如置身梦境般的奇观。

“真的来了呢，御主。我还担心会不会被爽约了。”

无论是怎样的台词，在这位妖女精心控制的顿挫下都显得十分魅惑。 

“那是不可能的，我会以迦勒底御主的名号担保！”

“好了，发誓的事先不管，御主，我今天的打扮还算好吗？”

“嗯，这身衣服真的很适合你呢，美杜莎也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啊。”

“哼，看来是发自真心的呢，御主。”

她说着转了身，向后退了半步，手臂像蛇一样挽了上来，身侧便是她的体温。

“走吧，御主。今天我是想买一些新衣服——”  

魔眼杀的镜片在进入商场时起了一层雾，美杜莎稍带着沮丧地摘下了它。

“——果然，冬天还是戴眼罩会好些吗？”

“美杜莎可以控制自己的魔眼吧？”

“嗯，但是我怕见到御主——啊，请不要在意，就当我多言了吧。”

我稍稍抽出了被挽着的手，紧接着与那颀长的手指相交，轻轻地扣在了身旁。

美杜莎在女性从者中是很高的类型，即使她常常为此自卑，由羞涩而带来的反差萌却也分外能够感动人心。

“虽说按美杜莎喜欢的就好，但是……果然能看见你的眼睛会让我感到十分幸运呢。”

“你还真是…无可救药呢，御主。”

下一步，我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超出预料了。

我们去的是一家专营女装的服饰店，有不少的情侣两两一组分布在店内的各处，好像我们已经融入了这幅背景。

入口的左右是里表的分界线，我尽量不去注意左侧的内衣区，美杜莎却像是有所预谋似的向左走去。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像是给男朋友看的那种可爱内衣，有推荐的类型吗？”

“啊——有呢，小姐的身材很好，或许凸显曲线的类型会合适一些，像这一款……”

美杜莎的嘴唇微微地抿了起来，紧握的手也好像从引诱变成了依赖。

“其实她意外的很适合少女一些的类型呢。”

“啊拉，是这样啊。那么请来这里吧。”

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手。

再怎么说，自己也还并不是美杜莎真正的男朋友。大概，总是要考虑距离的。

“我，我就不往里面走了。”

刚刚放松下来的美杜莎马上对我露出带有几分期待的微笑，在二人的手臂分离的前一刻抓住了我的袖口。 

“这可是穿给你看的呢，立香，如果你不一起来就有些伤脑筋了。”

那口吻好像是在叙述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平静得就仿佛她的内心真的是这样想的。

“怎么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呢。”

事已至此，我只好让事情发展向着意想不到的方向狂奔。

“御主，可以进来一下吗？”

“怎么了，美杜莎？”

“这件衣服的系带在后面，我有些够不到。”

那是我平生不敢想象的，美丽的画面。

美杜莎那胜过古希腊雕塑的完美身材，将那件黑色的镂花连衣裙带到了更高的一层境界。半裸露的肌肤透着一丝淡淡的香味。

而那没有瑕疵的后背，毫无防备地裸露在了我的眼前，好像只要触碰就会造成剐蹭。我飞速地完成了那份我应尽的责任。

“怎么样，御主，还适合我吗？”

“嗯，相当适合。不过，你穿着还舒服吗？”

“没问题的，御主。因为没有特意营造身材的设计，只要尺寸合适，舒适度是不会差的。”

“没有特意……吗？”

心中的吐槽被自言自语暴露。

“嗯？你有说什么吗，御主？”

“没，没有，只是在感叹而已。”

她又是放松地一笑，稍微踮起脚吻了我的额头，快到我来不及反应。

“美，美杜莎…？”

“你不会欺骗我的，是吗？”

带着轻松的笑意，仿佛不带任何意义地，她向尚且回味着那一吻的我抛出了疑问。

“嗯……我确实没有。”

至少对美杜莎，我是不曾撒过谎的。开始是因为并没有那样做的必要，到了现在，已经成了一种与原则类似的东西。

“御主，如果你要在这里看着我换衣服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哦？”

“啊啊，抱歉，我马上就出去。”

“哼……”

接着没过几秒，她直接抓住了我离更衣室不远处的手。

“帮我解开，御主。”

“诶？！”

如果说系上它可以让人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悸动，那么解开它就更像是剥开一颗诱人的禁果。

我只好尽量不去注意手中发生的事情，慢吞吞地解开了它。

“对了，御主。”

“嗯？”

“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做得到这些，不过比较吃力而已。”

“那为什么！……”

识趣地，停了下来。至少我不会忘记这次约会的初心。

“还有，御主。”

“怎么了吗？”

“嗯，没什么事。只是想问等下要不要去吃烤肉。”

“也不错呢。”

我拉上了帘子，又一次走了出去。

心跳根本冷静不下来，只有不停踱步才能暂且忘掉这份美好的痛苦。倘若视野内的世界太大，就又要加重思考的负荷，索性只好低着头，极力抑制着毛细血管的扩张。

我又摸了摸额头，那处被她吻过的地方，仿佛有着特殊的魔力一般，只要回想起来就可以暂时得到平静。 

刚刚放下的右手，又被握了起来，接着是熟悉的温度与芳香。

“御主的身体意外的温暖呢，刚刚好像还不是这样吧？”

“啊——这个，应该吧。”

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在20：21的美杜莎的宿舍结束，我想允许我这样跳过一大段时间而来到这个似乎平平无奇的结尾，以避免这美好的回忆像是一篇流水账的日记。

我被按在了她的单人床上，整洁的被褥在压力下生着褶皱。

她没有用魔眼，我也没有去抵抗，空气在这僵持中凝固了。

“御主，现在你是怎么想的呢？”

“是关于什么事……？”

她俯下身，我的脖颈处隐约察觉到了被麻痹的痛感，随着一阵酥麻的感觉扩散到整个上半身，她终于再度支起了身子。

美杜莎的嘴角挂着一行鲜血，我当然知道那来自哪里。

她脸上没有挂着一丝的表情，只是在近似耳聋的寂静中与我长久地对视着。外面传来货轮长鸣的汽笛声，这才让我意识到时间仍在流逝。

“我又伤害您了，御主。”

“嗯……大概吧。”

“您…不会害怕吗？”

“我相信你，美杜莎。”

我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说，只是讲出实话会让人轻松很多。

“——这样啊，御主，您，果然很温柔呢。”

“美杜莎，那个，我有合格吗？”

美杜莎的脸上浮起不解的神色。

“合格是指…什么？”

“作为约会的对象——之类的。”

没有那个勇气去挑明词义，连视线都变得孱弱。

“哈，您是说这件事啊。”

“所以，结果是…？”

屏住了呼吸，期许似的望着那紫晶般透亮的眼眸。

“请多关照，立香。”

伦敦城的夜晚挂在了她幸福的微笑上，业已干涸的血迹也终于得以脱落，那纯洁的脸庞如上等的魔术人偶般精致，寻不出一丝瑕疵。

今晚我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